事情已經發生一天多了,
再也聽不到麻糬活力充沛的討食聲了,
怎樣也沒想到這會成為麻糬的最後一張照片……
這照片是有故事的,
而我本來打算過幾天才寫。
麻糬跟蛋捲吃完飯以後都會習慣跑來偎在我身邊睡覺,
或許是體溫讓他們很舒服,
總是一下子就入睡了。
那天麻糬不曉得為甚麼沒有一開始就窩在蛋捲邊邊,
而是自己在旁邊。
非常可愛,像兩顆柔軟的小球,
安安靜靜的睡著。
過了一下子麻糬醒了,
醒來就是張開大嘴討吃,
叫了一下發現沒得吃,
所以偎近了蛋捲。
等等又睡著了。
這就成了麻糬的最後一張照片。
是這樣的。
昨天中午,麻糬跟蛋捲在桌上玩,
幼幼總是玩一玩就睡覺,
而他們睡覺也總是在固定的地方,
麻糬雖然會飛但是只能飛非常短暫的距離,
而且只有在看到我的時候才會飛過來找我,
所以被叫去吃飯的我很安心的把房間的電燈全部關上讓他們睡覺,
然後下樓吃飯。
過了一下子吃完也就上樓,
一開燈看桌子卻看不到麻糬在哪,
我嚇了一大跳開始呼叫麻糬,
通常麻糬聽到人的聲音就會很大聲的開始討食,
但回應我的卻是一片安靜。
所以我開始慌了,
桌上沒有,桌下沒有,附近也沒有,
我出了房間繼續找,
最後我在浴室找到了……
我不太想詳述我發現麻糬的場景,
但是那時候麻糬已經全身冰冷,
已經感覺不到呼吸跟心跳了。
我抓了一大把衛生紙把麻糬包著,
希望盡量把他弄乾,
衝回房間開了吹風機希望把麻糬弄暖,
或許會有奇蹟,或許……
這時候麻糬張開眼睛看了我。
一瞬間我以為沒事了,
沒事了,麻糬還活著。
但是麻糬看了我一眼,
之後就閉上了眼睛,呼出最後一口氣,
原本緊閉的嘴巴就張開了,
頭也軟軟的斜靠在我手指上。
所以我知道他真的走了,
或許他是硬撐著那口氣在等我。
如果我早一點上來,
如果我不要以為他們乖乖在睡覺,
如果我把房門關上,
如果……太多的如果……
我當時只覺得很荒謬,
怎麼會這樣呢?
剛剛不是還好好的,
不是還在跟我討食嗎?
離開前不是還乖乖的跟蛋捲在桌上嗎?
我抱著麻糬小小的冰冷的身體走到隔壁房間跟我媽說:麻糬死掉了欸……
一直到那時候我都沒有哭。
我媽嚇了一跳,
他們昨天晚上還在跟麻糬玩,
也非常的喜歡麻糬,
大家都沒想到會這樣。
我媽講了什麼其實我已經沒印象了,
我只記得我抱著麻糬又走回房間發呆,
剛好學妹打電話來跟我說新買的鳥籠送到了。
好像開關被啟動一樣眼淚就掉下來了,
我整個崩潰大哭,
眼淚怎樣都停不下來,
麻糬還在我的手上,
就在他最喜歡睡覺的地方,
可是,為甚麼他是這麼冰冷?
好諷刺,
剛好籠子送到了。
麻糬走的時候是正中午十二點半左右。
我想麻糬是非常非常聰明的,
他每天看著我從房門進出,
所以知道我總是會從那邊離開,
於是摸索著順著我離去的道路往外飛,
但是卻誤入了歧途。
我低估了麻糬的飛行能力,
也忘了自己曾經殷勤交代他人務必把廁所門關上。
昨日下午還答應了要去參加一場告別式,
只好找了個小盒子把麻糬裝好,
還來不及給他買任何玩具,
只好把之前買來準備做玩具的大鈴鐺一併裝進去給他,
實在很像一場夢,
我總覺得麻糬會突然醒過來,
一如往常的對我大聲討食。
下午參加告別式時眼淚一直掉,
實在很抱歉鋼琴一直彈錯,
因為我的視線很模糊,
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。
昨晚學妹跟她男友來見了麻糬最後一面,
大家都很難過,沒什麼好說的。
今天中午把麻糬帶出去安葬了,
沒辦法埋在我家的花盆裡實在很可惜,
但是我把麻糬埋在小黑啾跟小葡萄附近,
他不會寂寞的。
有人安慰我說有機會麻糬會再跟我相聚,
有機會再把麻糬養回來,
可是我知道,
以後不管養再多的鳥兒,
都不會是麻糬了。
我是基督教,受洗的基督徒,
麻糬很抱歉所以也要強迫你跟我一起了,
而基督教是沒有什麼投胎或輪迴轉生的。
麻糬一直好乖,
對誰都好不論誰都可以摸摸他,
只要對方願意,
麻糬都可以在任何人手上睡得暖呼呼。
所以麻糬一定是上了天堂,
跟小葡萄還有小黑啾一樣再也沒有病痛了,
永遠是暖呼呼的可以吃飽睡得好。
如果我以後真的上了天堂,
或許我會再那邊見到麻糬。
是這樣吧,麻糬?
麻糬在2011.03.13來到我家,
2011.03.27當了小天使,
正好是兩星期整。